黎钰时正色回道,“确是如此,不过都是我们手中的物件儿而已,赐以体面的死法和丧葬就是天大的恩典。”
两人交谈过后,突然迎来一阵较为安静自然的氛围。众人皆转而看着一言不发,屈膝蹲在地上把锦鲤又一一捡回去放进鱼缸里的肖靖泽,这鱼极其不配合,几次脱手溜出不肯就范。
别人黎钰时不知道是作何感想,她是很不明白,这个人一通折腾是为了个什么。
终于有人替她问了,“阿泽,何须你亲自动手…这是要做什么?”
有眼力见儿的侍女内侍已经拔腿冲过去捡最后一只鱼和接瓷制鱼缸了。肖靖泽抬手遣退众人,不让他们碰到这鱼缸和鱼。
而他语气轻松,笑笑道,“玩够了,突然就想再把它们捡回来。”
肖云乐起身,摸了下肖靖泽被沾湿的宽大衣袖,一双含情目中俱是心疼,“何须你亲自动手呢,吩咐下去就好了。”
皮毛小事,肖靖泽不以为意,道,“我这样做,它们所有是死是活,就全系于我了。”
“是啊。”黎钰时亦是起身,像在做一赞成态度,又像只是随口附和一句,接着行一礼,“娘娘,殿下,臣妾多有叨扰,这便不久留了。”
将要走出殿门时,黎钰时隐隐约约听到肖靖泽的一句:姐…你难道忘记你…的身份了…
黎钰时脚步微顿继而恢复如常迈出殿门。
回去路上,她琢磨着那句没有听完整的话。确实阿,父皇母后的女儿;弟弟妹妹的姐姐;夫君的妃子;腹中胎儿的母亲;一国百姓的公主;一朝百姓的宫妃,肖云乐的几重身份。
肖云乐依旧恩宠无两,地位稳固。
也就是说,大理寺查案暂时还没摸到她头上,对内对外,她清白得很。
一则,杀人者逃逸在外,仍未找到,掌握关于此人的信息匮乏。黎钰时一旁观者可以天马行空地猜想,与有所怀疑之人当面对质,追问了解一番。但大理寺办案不能妄加推测,毫无凭据地冤枉无辜;二则,当时搜查各处宫闱,并没有在祥乐宫内找到任何可疑之人或者可疑之物。
甚至皇后那边对她嫁祸设计也未曾。
其中能说明肖云乐与这桩命案有关系的,惟有他二人都是毂国人。这在另一方面的作用是,在一开始,肖云乐就不会被纳入涉案者的行列,某种意义上她会被归为受害者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