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午膳之后,崇城的巷道上总凄冷无人,此时也是的,屈瑶说:“要是妃嫔多了,也不会这么空寂无聊了,后宫如今都是空的。”
一室道:“殿下,开春就要选秀了。”
“又要来些可怜人咯。”
“奴婢觉得殿下不是可怜人。”
屈瑶轻笑道:“你可记得吊死在勺山的德妃?人才十四,明明是自尽,传的却是病殁,甚至在暗处,还有人理论是我将她杀了,我哪里来的本事。”
过一处水榭,察觉湖上已有了冰层,风动时,斗篷上扎的白毛扫在颊周。
“像是无人记得她。”一室轻声道。
“册封才三日,当然只得做个冤魂,也不知她如今离开了,还是仍飘在此处,”屈瑶越快地行走,说,“更可悲,君王从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一条命算什么?十条命都不算什么的。”
“殿下当心脚下。”一室伸手去搀扶,与屈瑶一同走得快了。
月阔宫如常,那些内侍女侍都板着面孔,谨慎又肃然,屈瑶觉得无趣,径直向内走了,她在厅中见仲花疏,便跪下问安。
仲花疏坐在堂上,穿得淡雅懒散,她说:“免礼了。”
继而,屈瑶脱去斗篷,一室也退下,厅内只剩太后皇后二人,加一个在旁站了许久的颜修。
“你竟如此贴心,还给静澜公主带东西,她今日牙疼嘴干,得过几日才吃得了糖。”屈瑶特喊了女侍来,将糖瓜收下,放去冷处留着。
屈瑶道:“那就别吃了,先留着吧,等她彻底好了,我再送新的来。”
“颜大人今日留了多时,和我说了些不常知道的知识,知道你身体不好,所以叫你来听听。”
颜修本不愿坐的,可仲花疏请他几次,因此也坐了,他少言语,也不笑,抬头能看见对面不远处屈瑶木然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