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入秋了。”周卿檐噙着笑,望着密密匝匝地雨幕说。
周惟月回了手机上的消息,想了一会儿,也学着他的模样去接雨,但很快收回了手,把那溜进指缝里的水滴揩在指尖摩挲:“嗯,凉的。”
然后船笛呜鸣,撒着浓烟,不疾不徐地停靠在港口,惊起海鸥振翅。
周惟月不晓得什么时候从奶奶家顺了把伞,明黄色的,活泼得和他肃穆周正的气质压根儿不相符。他“啪嚓”一声撑开,揽着周卿檐扎进了雨幕里。年幼时候用的伞,在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身上着实费劲儿,挡不住过大的风雨,没辙被打湿袖口和裤管,可周卿檐半边身子也没湿,反倒是余光里,周惟月曝露在风里的那一侧,纤长的眼睫被雨水濡湿得有些耸拉着。
他们加快了脚步,踩着甲板上了船,入了座位后随着船身剧烈震颤而开始远航。周卿檐没忍住地扒拉着窗口,去看那渐行渐远的岛屿,直到它变成很小一个点,连山峦叠嶂的模样也看不清,才恋恋不舍地坐回位置。
“寒假再回来吧。”周惟月闭目养神着,像是无心呢喃了这么句。
当周卿檐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周惟月又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底一片清澈,他启唇道:“我们一起。”
第53章 男人千万,不行就换
时逢晚夏,佛市的梅雨季才姗姗来迟,由清晨开始雨势从淅淅沥沥到瓢泼倾泻,把人困在了建筑内。周惟月从伏案中而起,给窗拉开了个雨溅不进来,有刚好能透风的小缝,把矮柜上的那浑圆葱茏,翠绿生生的铜钱草端到水池子边,倒去浊水,再添上新水。
办公桌上摊着大叠大叠砌成小山的书籍和文学期刊,预订年末要刊登的研究论文刚起了个草,思路图也还未完善。想到傅列星喋喋不休如念经般的催促,周惟月不由自主地感到脑袋生疼。可等他瞥见那悄然被他换成笔电桌面壁纸的,周卿檐的背影的时候,又暗暗地漏了笑,等电话嗡嗡震动响起才收敛起来。
周惟月腾出湿手去拿,看见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是“陈缄”的时候,他微不可查地挑眉。
“喂。”
“哟,老周!”陈缄在电话那头笑了声,“你心情不错?都没叫我去死。”
“有事快说没事去死。”
陈缄“啧”了声,“这才是我认识的老周。”
“是这样,我家那臭小子不晓得惹了什么事儿,学校说要见家长,但你也知道我今天十二点半的飞机未必能赶回去。所以你要有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