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檐踱了过去,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越过漫地狼藉的残叶败花,脚下的青葱在大雨后仍然坚挺,长得很好,高到了周卿檐小腿肚的位置,微垂的尖头挂着摇摇欲坠的雨珠,经风一掸,便滴入泥地里无影无踪了。装芫荽和白菜的竹筐已经半满了,按奶奶的个性必然是不会将所有蔬菜都参在一块儿的,于是周卿檐把竹筐抬起,抱在怀里的时候小臂因施力而绷出一层薄薄的肌肉。
“哎哎,放下放下,”奶奶迭声地制止,从他怀里抢过重量并不轻的竹筐,“我自己能行。”
周卿檐睨了执拗的老太太一眼,不由分说地扯着竹筐的背带,“我就帮您那进屋去。”
“肮肮脏脏的全是泥巴,你也不嫌不干净。”奶奶拗不过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转身往下杵着锄头。
“没什么,洗一洗就行了。”
“惟月起来了没啊?”
“起了。”
“那怎么没跟你一块儿下来啊?”
周卿檐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道:“唔、嗯,我也不知道。”
“你俩不是睡一块儿吗?怎么还能不知道?”奶奶狐疑地掀起松垮的眼皮,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周卿檐,“那你快去把早餐吃了,别忘了我和宋小姐约的是十二点半。”
刚把竹筐底抵上台沿,周卿檐却闻言步下踉跄,有内而外把好几根芫荽摔在了地上,周卿檐懊恼地弯腰将它们一根根捡起,一掸一甩地晃去沾上须根的泥巴。一觉醒来他险些都忘了今天的大事——他人生头一回的相亲。
周卿檐讷讷地“哦”了声,抱着竹筐往屋里走,“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心机小周。
第44章 相亲
鸢岛入选了市内近十年的三线乡镇发展计划,噱头打得响亮,但政治家的一番花言巧语终归说得冠冕堂皇,这些年来设施完善依旧不足,仅仅是把老旧的古街换新成了供旅客拍照打卡的商业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