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么讲有些凉薄,就好似那些冤死的百姓对于上位者不过尔尔。但是这个紧要的时候,又容不得过多的怜悯。
谢修闻言微怔,苦笑了声:“不是,我固然知道,事情已然如此,再多的怜悯都没什么用,只是这件事会捅出来并不是我和四皇子的意思。”
萧夕兮何其聪慧,单单是这一句她便有些明白了,“这件事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谢修点头,不光如此,他和四皇子原本就没想着从民怨入手。民怨不是单纯的利器,如今这般,各地□□造反不过是眼前之事,可是没有组织的、手无寸铁的百姓又如何抵得过手持尖刀利刃的军队,不过是白白牺牲罢了。
萧夕兮听了,心里对谢修反而更加多了一层说不清的心思,似爱慕,又非爱慕。
她自来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十足的好人,他也自来就知道谢修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可是这事让她觉得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好像更加高大了。
她有些懂了那些读书人为何这般推崇谢修。
要说真论学问,谢修怎么可能比得多学富五车的老学究,可是偏偏在读书人心中,谢修就是这般地位高。
耳边热气氤氲,她侧眼,谢修埋首在她脖子边,叹了口气。
“无论兴亡,苦得都是百姓罢了。”
萧夕兮眨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既事已至此,你能做的便是如何帮百姓减少苦痛。既然他们没有组织者,那你不妨让人去组织。”
谢修身体一僵,猛地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萧夕兮,“对,公主说得对。”
他唇微微上扬,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
萧夕兮笑了声,她才不相信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不过是因为他这会心里确实难受,没有多想,二来,恐怕他是没能下了那个决心。
古人说慧极必伤,他有时候也会陷入那个奇怪的境地。
比如他刚才必定是在犹豫,觉得他若是令人悄悄去将人组织起来,便是利用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