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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她不愿意放手,后来他不愿意放手。

谢修如玉的手指微动,将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头发分开,到最后却没放开萧夕兮的头发,虚虚握在手心里,“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我可以预料的,也不是凡人之力所能改变的,我总想着让你安心些,有好多事情便没有告诉你,你现在若是想听了,我便告诉你。”

萧夕兮望着自己被他攥在手心里的头发,心里滚过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和他确实分不开。

别的且不说,单单他们的姻缘是父皇赐婚这一点,萧夕兮就不可能真的和他分得干干净净。

“好。”

她说完,谢修松开了她的头发,握着她的手腕

又亲自夹了好几筷子菜放在她碗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宫宴上,那时候你面前满桌的菜,你什么都不吃,非央着太后要吃荷叶鸡、红糖白玉糕、杏仁佛手、江米酿鸭子。”

萧夕兮抬眸,这才注意到原来桌上的几样菜正是这几道。

他那时候不是对她不屑一顾吗?怎么记得这般清楚。

拿了筷子,萧夕兮吃了一口碗中的鸭肉。

鸭肉软烂,入口即化,江米的淡淡香味和鸭子的油腻相冲,最后口里只剩下满腔的回味无穷。

谢修又道:“江米是我在兖州时酿的,每次准备开战前的一晚,四皇子都会酿一罐青梅酿埋在土里。后来我也跟着酿,只不过酿的是江米。”

萧夕兮眼眶微红,“很好吃。”

这世间从不缺阴差阳错,命运捉弄,她不怪谢修,只怪命运无常。

父皇仙逝的那几天,她曾经恨谢修恨得刻苦铭心。怨他为何要瞒着自己,让她生不能在父皇身边伺候,死不能送最后一程。

父皇薨逝,自然是大事,若是处理不好,举国动荡只不过是一念之间。可是提前告诉她又不会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