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桦寻了一个木桶,里面的是各种药材熬成的药汤,整个房间弥漫的甘苦的药味,
夜沧溟一直守在白絮身边,不曾合眼,声音有些弱:“这是什么?”
陆桦看着眼前这越发虚弱的人,眼神流露出难掩的悲色,但却还是尽量隐忍:“还能是什么,解那小崽子的蛊毒用的,接下来,我会用银针刺进他几个重要的穴位,在用刀划开他的手腕脚腕,在让他浸泡在这木桶中,这里面药汤会将血蛊引出来,只要蛊虫一离开宿主,便会自行死亡,只不过,血蛊离体的时候,宿主会异常痛苦”
夜沧溟看着昏迷的白絮:“会有多痛”
陆桦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会感觉自己的脑子被搅碎一般,甚至比你发作时还要痛苦,而银针定穴能限制他的动作,就是为了防止他忍不住疼痛而发狂”
夜沧溟愣了片刻,眼圈有些泛红,他抬手轻柔的抚平白絮紧锁的眉头,轻声说道:“没事的,我陪着你”
话落,陆桦便从怀中取出银针,施针时,白絮难受的皱起眉毛,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紧接着,陆桦又在白絮的手腕,脚腕上划了四道深深的口子,便赶紧让千溪和南舒柳将白絮扶进木桶中,
不到片刻,白絮的眼睛兀然睁开,便是一声声痛苦万分的喊叫:“啊!走开!都走开!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夜沧溟连忙半跪在白絮身边,紧紧握住白絮攥的已经发白的拳头,声音坚定:“没事,我在”
陆桦眼神有些心疼:“我们先出去”
白絮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好像被万虫噬咬一般,各种凄厉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已经快要把他撕碎一般,直到听到那声熟悉的清冷的声音,他强忍着巨大的痛楚,艰难的抬眼,只见着那依旧干净的眉眼,瞬间,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声音是许久未有的哭腔:“皇、皇叔,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他们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你别不要我,行吗?”
凤眸逐渐湿润,他起身直接抱住白絮,声音温柔到了极致:“轻舟,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
白絮闻着这熟悉的梨花香气,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淡笑,突然,那剧烈的疼痛再度袭来,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脑袋里乱刺,他的神志又开始不清晰,他下意识的刚要咬上面前人的肩膀,却硬生生的停住,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鲜红的血液甚至都顺着嘴角流下来,发出隐忍到极致的痛苦的唔咽声,
夜沧溟察觉到不对,便放开白絮,看到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心口处疼的厉害,他慌张的想把手指放进白絮的口中,白絮却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松开半分,
夜沧溟红着眼眶,凑近白絮,直接吻上那血迹斑斑的嘴唇,温柔至极,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中,眼尾滑下一滴泪水,白絮的眸子有些恍惚,却松开了牙关,回应着他,辗转反侧,尽管疼到极致,却极力的控制着,不忍心用一点力,就这样温柔的亲着那温凉的薄唇,
那疼痛逐渐减弱,白絮的神志也渐渐清明,他恋恋不舍的离开那薄唇,歪着脑袋轻轻靠在夜沧溟的肩膀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先生,对不起,所有的所有,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