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及至夜深人静,李都匀和刘绮瑶二人仍无睡意,他二人只歪在床上,屋里烛光闪闪,及至停住话头,卧室中忽静得能够听到呼吸声。
“三郎,以后你入了画院,我做什么好呢?”刘绮瑶想着,这个家既然不需要她操持,她亦不爱拿针刺绣,想到以后李都匀忙学习去了,她少不得想找些事情来做。
“你什么都无需做,只等我回家便好!”李都匀答道。
“那不行,我要找个什么事情来做才好打发时日。”
“那你慢慢想罢,我要睡觉了。”李都匀说完,果闭上了眼睛。
平日里都是刘绮瑶睡着之后,李都匀才能入睡的,今夜却恰恰反了过来,及至李都匀的呼吸变得均匀,刘绮瑶依旧毫无睡意,她仍在思量着,既暂时无生育的希望,自己要做点什么事情才好。
十来日时间转瞬而过,其间亦未发生任何紧要之事,大家只不过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画画的画画……天气渐变渐冷,女人们开始准备过冬的衣服。
及至临近拜师之日,刘绮瑶已经替李都匀准备好了拜师所用的六礼束脩,日前李都匀买得一幅李公麟的传世之作,刘绮瑶亦一并交给他带去。
那日依旧是李都泰带着李都匀一同前往,拜师礼定于辰时过半举行,因而他兄弟二人早早便出发了。
赵伯驹因日前见了李都匀的画作,对他很是器重,因而一早便家中等候。
及至李都泰兄弟到了,赵伯驹的管家接下他们所带的拜师束脩,尔后便在正堂之中举行了拜师礼。
因赵伯驹是个淡薄之人,故而拜师礼亦很随性,过程很简单,及至礼成,他乃对李都匀道:“笔墨、线条、审美和构图乃画之根本,前三者你已具备,往后一年你只在那构图上多下功夫,假以时日必可成器!”
“谨遵赵伯伯教诲!”李都匀垂首回答。
“对了,今日我要给你介绍一人。”赵伯驹说着,望向立于一旁的一位年轻男子,“四郎,你过来。”
那被唤作四郎的男子回道:“叔叔有何吩咐?”
“过来与李都匀认识认识,”赵伯驹道,“都匀,这是我侄儿赵忱,他亦是个爱画画的,今日便让他带你到画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