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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看你——”李都匀欲哭无泪。

“我怎么啦?”刘绮瑶怒气犹未全消,“你为何要叫他归大哥?而且,又为何想要将他介绍给我?”及至问出口,她方发觉自己适才大怒失智,舌头快过了脑子。

“我们到水边坐着,我慢慢说给你听罢。”李都匀现在亦暗自后悔,应先将事情始末对刘绮瑶讲清楚再,引二人相见的,然事已至此,已回天乏术。

他二人在水边坐下,春春和夏夏她们则在林中采花。

李都匀慢慢地将他与归呈和相遇之事、渐渐相知又至相惜的始末细细地说与了刘绮瑶,她越听越难堪,只觉得日后再,无颜与归呈和见面。

“适才我那样骂他,他竟全然不怒,还诚恳向我致歉,看来是个有涵养之人。”

“归大哥虽然粗,人却纯真质朴,做事亦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且是有勇有谋、知进能退的,确是条好汉。他到了这军营中,想必不日即能施展他的才华。”

“我哪里知道他是这样的。三郎,我们是不是该回临安了?”刘绮瑶不欲再,谈归呈和,便转了话题。

“嗯,再,过一两日罢,我已想好回家的路线。”

“对了,你不气我不辞而别么?你居然什么都没说。”

“你为自己姐妹的幸福,不顾舟车劳顿,千千迢迢陪她西行,且我追来之前,嫂嫂曾到赵姑娘夫家问过情况,看那边的情况,确如你信中所言,娘子你这是深明大义之举,且你如今亦好好的,便够了。”

刘绮瑶听了,只觉心中暖暖的。二人陷入沉默,刘绮瑶将头靠到李都匀肩头,他们面朝池水,只见眼前水秀山青,四周一片静好。

接着他们又在襄阳城中顽了一两日,及至八月四日那天,李都匀吩咐小樟和小桂到汉水码头租船,择五日午时顺汉水南下鄂州;刘绮瑶命春春和夏夏去准备船上用度。李都匀见刘绮瑶还雇了两位女飐做镖师,乃不得不暗暗佩服她是一个周密之人。

赵忆桐听刘绮瑶他们不日即将启程返回,心中自是依依不舍的,她私下吩咐小稻和小满准备礼物,好让他们带回临安。

赵忆桐将刘绮瑶请到自己屋里,待坐下之后,她将一个精美的木盒推到刘绮瑶面前,道:“刘妹妹,你我自此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见,这一次多得你,我才能与赵郎重逢。姐姐无以为报,因来时匆忙,亦未能带甚么好的东西,只有一只白玉镯,我便将它送给妹妹罢,望妹妹别推辞。”

因赵忆桐言辞恳切,为了令她心安,刘绮瑶本不欲推脱,她只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发现那是以前赵忆桐在重要节日才会戴的镯子,她自知道这是她的心爱之物,也曾听她说过是她祖母留给她的,因而又合上,推了回去:“若姐姐给我别的,妹妹自当收下,只是这镯子是姐姐祖母给你的念想之物,万万使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