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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被江以北随随便便就出口成章的专业讲解给震惊到了,一脸诧异地问:“你考过导游证吗?”

江以北轻轻笑了笑,解释道:“我大一整个暑假都泡在这里了,那会儿认识了一个搞文物修复的老师,一有空就给我讲石窟的历史,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苏酥笑着说:“难怪你没提找导游的事,我刚刚在车上还查到一千多一位的专业导游,不知道那样的老师会给游客讲些什么。”

江以北有些怀念地说:“他们会讲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东西,我认识的那个老师不讲书本上能看到的,讲的都是一些考古的东西,还有建筑学的内容,洞窟修复方面的内容,只要你肯听,他能滔滔不绝从早讲到晚。”

苏酥听得心驰神往。

其实苏酥挺羡慕江以北的,痛快活,痛快累。

苏酥这几年累是够累的,却没痛快过。

天很蓝,阳光明烈,风里仿佛有时间的味道。

江以北想起什么就跟苏酥讲些什么,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进了云冈石窟的山门。

苏酥把手搭在眼睛上方,远看绵延的山壁,心里突然空旷下来,可以填进去很多很多古往今来的怀念。

他们只能游览一个下午,江以北直接带苏酥看了第五窟和第六窟之后,就去了五华洞。

他大二那年暑假一半时间都在这里写生,和一个壁画修复专家成了忘年交。

苏酥还在震惊第五窟里那个高度足有十七米的释迦摩尼雕像,又被第九窟里繁复的雕凿和壁画晃得眼花缭乱。

江以北把那时听到的东西挑有意思的讲了很多给苏酥听,以至于她整个参观过程嘴巴都惊讶得没有合上。

苏酥几可以想象得出那些文物修复专家是怎样小心翼翼给空鼓的彩塑和壁画灌浆,怎样把脱落的色彩一点点填补上。

她也不由自主地想象江以北抱着画板在神佛脚下低头静静写生的样子。

阳光普照,石窟幽静,他的笔尖可以画出千年的浪漫,可惜人却只是浪。

苏酥又想到,自己其实也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