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远道表面破口大骂楚惊鸿,老眼却通红一片:白发人送黑发人,楚惊鸿活着跟死了没区别。

“好端端的成婚怎么会这样?”柯远道不知如何说,男人和男人开放的思想还没根深蒂固,忍不住地也叹口气。

楚惊鸿这条命是谢知年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楚惊鸿抱着谢知年的背影远去,生生地读出孤独的味道。

正堂里「囍」字泛着细碎的彩光,楚惊鸿细心地弹开谢知年发丝上的雪,将谢知年安置在座位上,跪下身子暖着对方的手,被鲜血浸透的长袍很沉,融化的雪水冻得他的双腿僵硬。

他一声不吭地磕头,头顶悬挂着的步摇在晃动,撩开眼皮子隐晦的风霜,眼前忽然一阵漆黑:“楚元十年,夏日三辰,聘书十达,卷册三位,奉天字令牌。”

“迎娶谢氏知年。”

楚惊鸿手指稍微动着,胸膛若不是还要起伏,其他人恐怕会认为他也是死人,声音极其嘶哑难听:“与尔结缘,立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之言,愿守他今生灵,以告来缘命。”

世间只剩下他一人苦留在原地:“一叩首。”

地上的雪水浸透土地,带着冰冷的气息。在外的媒婆大惊失色,那嘴边的痣转动,用手帕指着正堂的:“一拜天地!”

“新娘子和新郎拜天地了!”

这一场病重卷走楚惊鸿的伤痛,他的额头磕在地上头晕目眩,融化的雪水和泪花一起滚落,顺着下巴溜进中胸膛,这他比送走亲人还要伤痛悲沉,这世间万物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

不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他只想给谢知年八抬大轿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