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任劳任怨地换袜子,换完了袜子还顺手给张蔚岚捏了两下脚心:“记得吗?我第一次去酒吧打工,站一天脚疼腿疼,你也这么给我捏过。”
张蔚岚没说话,就是盯着钟宁看。
“记得吗?”钟宁又问,他笑得更开了,“记得吧。”
这回张蔚岚才出声:“嗯,记得。”
钟宁捏完脚,又蹲下来给小欢拿了一半的雪地棉掏出来,成双放在床边:“你这些年没少让小欢操心,看看人一小姑娘,都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
“以后我都在。”钟宁拍了拍鞋面,“就不用她操心了。”张蔚岚说不好自己的心情,有什么澎湃的玩意在来回击打,像滚烫汹涌的海啸,掀翻他的心肝脾肺。
张蔚岚一句多余的屁话没再有,低头老实穿鞋。
果然小欢想得没错,张蔚岚只听钟宁的。从小到大,不论他俩是扽着还是好着,是吵架滚泥坑,还是牵着手,陪对方哭哭笑笑。这辈子,只有钟宁能治张蔚岚。
只有钟宁能给张蔚岚治好。
在小欢又一阵啰七八嗦的叮嘱中,张蔚岚总算跟着钟宁上了回家的飞机。
这一路他俩肩并肩,在天上一口气睡了个日月无光。等俩人睁开眼,飞机正好落地。
家乡的夜悄然降落,机场灯源闪烁,飞机放轮在地面颠了一下,紧接着在跑道奔跑,卸掉速度。
落地以后,手机信号恢复。
张蔚岚给小欢发了条消息报平安,钟宁则给钟姵发短信。
钟姵的信息很快就回过来:“你们过来吧。”
钟宁的手指捏了捏手机,吐出一口气儿。他扭脸,见张蔚岚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胳膊没事吧?”钟宁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