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的重物掉下来,又卡在钟宁胸腔中间。
“他身边谁都没有。”小欢扑簌一下眼皮,强忍着才没再吧嗒泪珠子,“以前我年纪小,照顾不了他。等我长大了,他又一直把我往外推。”
“他总是一个人。”小欢问钟宁,“人怎么能自己活呢?能活下去吗?”
“我也知道。”钟宁掐了下眉心,看向小欢,“以后我”胸口被卡得闷疼,运不上气儿说话。
钟宁想起先前聚会的时候,他和张蔚岚一起送喝大的杨涧回家,那时他在杨涧家小区里问张蔚岚“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张蔚岚轻描淡写地说了个“不好”。
钟宁明白是“不好”,但这才发现,真的比他想象中最差的样子还要不好上万倍。
到底有多“不好”,才能让小欢一个当妹妹的扯着他说这些?
张蔚岚从小肩膀就硬,能扛大梁,能为别人着想,尤其对小欢。他总是宝贝小欢,给小欢最好的那一面。可见他这些年,已经“不好”到连“哥”都没法当了。
“钟宁哥,你还记得你送给他的东西吗?”小欢问钟宁。
钟宁一时间想不过来,下意识问:“什么东西?”
“书包,一条围巾,还有一张纸条,纸条当年还是我送过去的。”小欢用大眼睛巴望钟宁,生怕钟宁说忘了。
“嗯,记得。”钟宁不可能忘。
书包是他第一次拉下脸对张蔚岚好,当时年轻气盛,好悬没把自个儿扽裂才偷偷摸摸送过去。
围巾是他用第一次打工挣来的钱,专门买给张蔚岚的。
纸条就更不用提了。
真正的铭心刻骨。他怎么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