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的事在时间里变淡,看似是在他们的生活中翻篇儿了,可实际上是母子俩过不去的一个结。
“张蔚岚”,“同性恋”,都是他们不可触碰的隐藏伤口,还会疼着呢。
饺子没吃几个,破了的嘴角倒越来越别扭。钟宁胃口全失,撂了筷子。
“你这就吃完了?还那么多菜呢。”钟姵愣了愣,眼瞅钟宁跟前剩了小半盘。
“午饭吃晚了,现在不怎么饿。”钟宁佯装着拍两下肚皮,“鼓鼓的了。”
“那给你带点饺子夜里回去吃吧,凉了也好热,万一半夜饿了呢。”谢远泽说。
“好,听叔叔的。”钟宁笑了笑。
虽然是大年三十,但他们没扯那么多讲究。谢远泽心脏不好,晚上应该早点睡。谢林夕两口子在市内有自己的房产,钟宁也有窝点儿,十点多的时候他们就都走了。
谢林夕一家是回家了,钟宁却蹬着哈雷
今天除夕。
但凡是血肉做的,都不会让病人一个人,就那么孤零零地在医院过年。——钟宁不得不带着一袋热乎饺子去趟大医。
三十夜里路面空旷,几乎没什么车,钟宁一路畅通无阻,但架不住天儿冷,等到了大医门口,饺子还是凉了。
凉了就去护士站问问,看看能不能借个微波炉
借微波炉干什么?钟宁自己吃不下,并不想再塞第二顿。而张蔚岚病着,还不能吃饺子,到今天也就能进一些稀溜溜的流食。
钟宁抹了把脸,骂自己神智不清。他当然也不能把饺子扔了或者挂在摩托上,于是他拎着一兜子没人吃的玩意,走进了医院。
过年了,医院还是忙的。毕竟生老病死从不挑时间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