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呼吸一滞,眼睛又湿了。
“后来也算找过吧。”钟宁想了想,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蠢,“有一年azure刚开业那年,那年正月十五上坟,我去张爷爷坟头等了一上午。”
“不冷吗?”张蔚岚问。
“冷。”钟宁皱着眉头,不轻不重地骂张蔚岚,“你怎么连亲爷爷的坟都不给上?”
“一直不敢去,也就走的时候去过一次。”张蔚岚右眼角有眼泪流下来,从泪痣边儿淌落,“怕爷爷看见我没出息,又要托梦骂我。”
“张爷爷还托梦骂过你?”钟宁侧一下眼,被张蔚岚的眼泪弄得气短,仿佛坐在针毡上,心如芒刺。
那颗泪痣从前很难才会哭。哭了也不会轻易哭给别人看的。
“经常骂。”张蔚岚说,“骂我混蛋,骂我当逃兵,和你分手。”
钟宁张了张嘴,又失声了。
“还找过我吗?”见钟宁不说话,张蔚岚浅浅地问。他问话都不太用力,或许是病得没力气,或许是真的不敢使劲儿。
“没。”钟宁瞪着自己的鞋尖,先前的血迹已经被他擦干净了,“后来房子扒了,搬家了,整个一条三趟街都没了,我就知道我们真的完了。”
“没完。”张蔚岚飞快地说,“没完。”
钟宁大喘一口气,话说出口,声音却还是有些摇摇晃晃的:“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张蔚岚突然急了,竟要从床上起来,“你怨我?但你分明还在乎我。”
“你躺下。”钟宁赶紧按着他肩膀,给他推回床上,又皱眉理了下输液的管子,“大夫让你平卧。”
张蔚岚抓住钟宁的手。张蔚岚那手背里插着针头,钟宁太阳穴一阵抽痛,怕张蔚岚把针头弄鼓了,压着声音说:“手松开。”
张蔚岚自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