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黑沉的眼睛微微动了下,盯着那枯败的花坛,说:“不好。”
“”钟宁的嘴刚要张开,却哑巴了。
“你”钟宁脑子不转轴,不知道该怎么接词儿。
“为什么不好?”他一瞬间就想这么问。
但问了然后呢?八年多的时间,不可能掰开了揉碎了,一点儿一点儿地告诉钟宁。时间不会开口说话,尤其它过去了,就已经在这个世界死掉了。没了。
又或者。钟宁感觉到自己咬了一下后槽牙——他可能是在抵抗什么。那是他们从重逢到现在,彼此都没有提过的,比如“分手”,比如“分手后”,或者它们相关的,类似这种尖酸刻薄的字眼。
好在张蔚岚丁点儿也不想把天儿聊死,他几秒后就跨过歪门邪道,走了正路,反过秧来问钟宁:“你呢?还有”
张蔚岚顿了顿:“还有奶奶,钟阿姨,她们还好吗?”
“我挺好的。”钟宁莫名松了口气。
他淡淡地笑了下:“外婆外婆已经走了有四五年了。”
张蔚岚在原地顿了下脚。钟宁还是往前走,一拍没跟上,落了张蔚岚半步。下一步张蔚岚便往前大跨了些,他低着头,钟宁没去看他的脸,听见张蔚岚在耳边,用一种很失落的声音说:“我都不知道。”
“”钟宁没接茬,继续说,“我妈挺好的,她还结婚了,她上了年纪,能有个伴儿,我也挺放心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张蔚岚轻轻“嗯”了声,又说:“挺好的。”
过去的一切都应该被碾成粉碎。时间的轮轴不会对任何片段法外开恩。物是人非,是对凡俗罪孽的报应。
那就报应吧。张蔚岚想:“我真不是个东西。”
都报应过来。把荆棘鞭条全部抽到他身上,哪怕他该天打雷劈,他该成为那地狱的鬼。就算这样,他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