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想着想着,突然乐出了声。
一声乐完就笑不动了。张蔚岚将脑袋伸到水龙头底下,淋了自己满头满脸的凉水。
再也没人会关心他的五脏六腑和七经八脉了。
他已永远与孤独登对,至死方休。
若是不幸长命百岁,便要受够三万倍黑白颠倒的蚀骨相思,徒边于人间的暌违亡佚。
至此,携“痛不欲生”作福,空享流年。
钟宁在家闷头爆睡,睡了整整三天。钟姵和严卉婉都没管他,只是每天按时给他送三顿饭。
三天睡完,钟宁头昏脑胀,整个身体都不对劲儿了,好像没活在人间似的。
那天钟宁擎着一颗晕乎乎的脑袋去上厕所,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严卉婉坐在沙发上,一边摸大朵子的狗头,一边抹眼泪。
一声不响,万里晴空,他却像立地被一道天雷给劈成两截。
被雷劈完,钟宁洗了个凉水澡,换上衣服,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
路过张蔚岚家门的时候,钟宁走得飞快,似乎那不是一扇门,而是个能吃了他的怪物。
钟宁在超市买了一包饼干,想去爬山虎那边,看看小花猫一家。
好久没去了,他和张蔚岚都好久没去了,不知道它们好不好,还在不在。
阳光烙在皮肤上,热乎乎的。钟宁被光刺得眯起眼睛,走到爬山虎前,他顿住脚一愣。
两秒后,钟宁拔起腿往前跑,但没路给他跑了,他只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