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虽然是小欢的哥哥,可对于林家来说,他们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甚至林博阳作为林梅的弟弟,哪怕只长了半颗良心,也会恨上糟蹋姐姐的张志强,而对张蔚岚,更难说是什么态度。
说张蔚岚管碍不得小欢和林博阳的关系,其实是有道理的。
钟宁沉默着,看张蔚岚给玻璃蹭出锃亮的一块儿:“那你就没想过,他突然冒出来,偷偷摸摸讨好小欢,是想干什么吗?”
“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张蔚岚又拿起一张报纸,塞进钟宁手里,“小欢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可能不想。”
“那你”钟宁叹口气,举起胳膊和张蔚岚一起擦窗,“那他要是真想带小欢走,你准备”
养小欢对张蔚岚来说是个负担,钟宁偏心张蔚岚,先不说小欢那部分,他其实不愿意张蔚岚那么疲惫。但小欢又是张蔚岚唯一的血亲了。
张蔚岚的孤独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钟宁没那么自负,他知道自己垄断不了这巨大的荒芜。他只能努力做好自己的角色,填补不上所有。比如亲情的空荡,就是钟宁无能为力的。
谁也无法将张蔚岚落寞的灵魂完全拾起来。相比的,钟宁若是荒漠的一捧泉水,小欢就是一棵刚发芽的绿苗,虽然养起来麻烦,但她是鲜活的,是张蔚岚唯一的,活着的亲人。
钟宁吐出一口气:“你准备怎么办?”
张蔚岚有一阵没说话,似乎专心在蹭玻璃,等他把那半玻璃都擦干净了,才将报纸团起来扔掉,毫无波澜地说:“我没法儿办。”
钟宁:“嗯?”
张蔚岚说:“要看小欢的意思。”
张蔚岚:“她虽然还是个孩子,不是很懂事。但想和谁一起生活,还是知道的。”
钟宁静静地看着张蔚岚,他拉过张蔚岚的手,指尖在张蔚岚掌心里挠了两下:“她肯定想跟你。”
张蔚岚的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门,没说话。
门开了个小缝,小欢扒在门边,偷偷露出了只小小的元宝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