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钟宁。
钟宁。
这两个字是他的唯一的火种,他就更不敢了。他正视自己的卑劣,他真的太想要钟宁,于是更不敢求钟家对他多一丁点儿好。现在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
这是个死结,他怕一切会被自己搞砸,扽裂,面目全非。
他是恩将仇报,怯懦不堪。他贪得无厌,他不是东西。
张蔚岚躺在床上,挺着一个姿势太久,胳膊压麻了。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身体要命得疲乏,却没有什么睡意。疲惫折磨着躯壳,精神却不得安歇。
张蔚岚翻个身,右胳膊已经麻得没知觉了。他瞪着窗帘,厚厚的一层布,一动不动,那是一对沉默的死物,遮蔽住视线。
突然,张蔚岚听见窗户拉动的声音,紧接着,窗帘居然动了下。
张蔚岚猛地从床上翻起身,瞪着窗帘看,不消两秒,一阵寒意迎面扑来,冷白的月光撞进来,钟宁从窗户后头钻出脑袋。
张蔚岚:“”
这人总是这样翻他的窗。总是这样。乐此不疲。
钟宁朝张蔚岚比了个“嘘”的手势,蹲在窗台上,给窗户关上,压低声音说:“小点儿声,我偷偷回来的,在院子里跟做贼似的,就怕被大朵子发现,把我妈和外婆吵起来。”
张蔚岚:“”
张蔚岚见钟宁从窗台一高蹦下来,轻盈落地。他太意外了,顿了顿才低声问:“你怎么回来了?都半夜了。”
钟宁搓搓手,也没客气,直接爬上张蔚岚的床:“今晚咱俩话没说好,怪难受的。我得回来再跟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