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赶紧挂了,快点去洗个澡。”
几句话,模糊着钻进张蔚岚的耳朵,而家里的沉寂则包围他周身,分外清晰牢固。
张蔚岚叩下电话,掐断了别人家的家长里短,赶走了别人家的鸡飞狗跳。
现在只剩下完全属于他的冰冷和孤独。它们是张蔚岚最真诚的伙伴,将永远与他一起,走向成熟,走向衰亡。
张蔚岚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汗水和酒味,回屋关灯睡觉。
他这段时间的睡眠质量极差,甚至躺着一个姿势保持不动,闭上眼睛脑袋放空,都要好久睡不着。
前几天靠药劲儿和身体的疲病,好歹有所改善,今儿个靠酒劲,扽了半晌总算也够到些迷糊。
正当张蔚岚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转睡,他却听见了响动,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刺激自己的眼皮,明的暗的,叫他不舒服。
张蔚岚睁开眼睛,登时吓清醒了。
他的窗户开着,一个人坐在窗台上,背了一身月光,直勾勾看向他。
张蔚岚猛地翻身坐起,看清那人是钟宁以后才松口气。
张蔚岚闭了闭眼,没好气儿地说:“钟宁,你有病?”
张蔚岚伸手去开灯,钟宁突然大喊:“不能开!”
张蔚岚又被吓了一跳,他扭头看钟宁,见钟宁从窗台上跳下来,扑在地上摔出个大马趴。
张蔚岚:“”
“不能开灯。”钟少爷细皮嫩肉,平时向来娇贵,沾上酒竟学会了皮糙,一跤磕完半声不吭,反倒往床上爬。
他爬上床后一把扣住张蔚岚的手,缓慢地摇头,重复:“不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