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热水下肚,钟姵沉默了片刻,说:“应该吧。妈你也知道,蔚岚虽然平时不太通人情,其实是个好孩子。”
严卉婉不赞同地反驳:“蔚岚什么时候不太通人情了?那孩子就是太通人情了。”
严卉婉这话说完,客厅里的母女俩谁都没再发言。钟姵甚至已经无话可骂。
这种事儿血淋淋地砸在自己脚尖前,还怎么嚼得动舌头。
钟宁将门缝关上,转身趴去床上。高挺的鼻梁被压得有点不舒服,钟宁便侧过头,视线正好对着窗户。
他的窗外,是张蔚岚的窗户。
张蔚岚在窗内,坐在床边。他的影子被灯光打在墙上,描出一层毛绒绒的光边。
影子是个黢黑虚幻的玩意,配不上光。
小欢今晚跟张老头一屋。张蔚岚刚才去厕所的时候路过张老头房门,还听见了门板后头有小欢压抑的哽咽。
张蔚岚歪头看一眼扔在床脚的书包,包上有一块被酱油染脏的黑褐色,是和钟宁打架的时候弄的。
张蔚岚揪过书包,又打开看了看,有三本角也被染了。
张蔚岚将包扔去桌上,躺在床上闭眼睛。
灯一整夜没关,他一整夜闭着眼皮没睡着。
钟宁第二天一早脸蛋已经消肿,但颧骨的位置泛出一圈很明显的青紫色。
钟少爷光荣负伤,班里不少人都过来惜了一嘴疼,尤其杨涧。
杨涧作为优质狗腿,自然嘚啵起飞。他一边献上自己的作业,一边啰七八嗦:“宁啊,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青这么大一块儿?疼吧?”
杨涧问着瞅着,觉得关怀表达不够,于是爪子也跟上去,想伸手戳一下钟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