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无话可说,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恨不得拿个斧头劈自己几下才舒服。但他现在没功夫顾念钟宁,他脑袋里一片霍乱,太阳穴像蛰了似的生疼。
张蔚岚仰头靠在墙上,开始闭目养神。
钟宁:“”
钟宁又瞅着张蔚岚眼梢的泪痣看了一会儿,心思沉了沉,也仰头靠在墙上。
张蔚岚冷冰冰的,脾气臭,又独。
可他偶尔会嘴毒得怼人,会帮徐怀垫医药费,会给钟宁做“家教”,会在钟宁被堵的时候跑进巷子帮忙。他会愤怒,会悲伤,会呕吐,会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钟宁心说:“张蔚岚啊张蔚岚,你这是要把自己憋死吗?”
钟宁守着空肚皮饿过了劲儿,胡思乱想好一通,逐渐开始迷糊,没过太久,他竟就这么瞎琢磨着睡了过去。
很静很静。
空气很静的时候,任何细微渺小的生动都能被无限放大。就像一只极其轻飘的毒虫,将尖锐纤长的脚缓缓插进猎物的心脏。
张蔚岚能听见,偶尔有人在门外碎碎地说话,间或有不知从哪来的呜咽。还有窗外,马路上走过车轮的声音。——是那夺命的车轮。
以及他身边,钟宁悠长平稳的呼吸。
张蔚岚睁开眼,因为眼睛闭了许久,再睁开时视线分外清明。
他扭脸看去一眼,钟宁闭着眼皮,微微歪过头。
张蔚岚的喉咙有些干疼,他叫了钟宁一声:“钟宁。”
钟宁似乎是听见了。他皱了下眉头,拖长音“嗯”出个动静,随后脑袋一晃,后脑勺蹭着墙往地上栽。
张蔚岚下意识伸出手,从侧面托了下钟宁的头,给他脑袋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