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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梦。

唐恬按住激跳的心,掀帘出去。萧冲立在回廊上,眼睛红通通的。他在哭什么?

萧冲抬头,“别怕。”

她有什么好怕?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已,醒了也就消失了。

“许清说你们去得及时,还有一线生机。昨夜宫中送了一支上百年的老参,吊了汤,灌下去了,性命暂时无忧。”

尖利的现实穿透雾一样的梦境。不是梦,都是真的,她的亲生父亲,把裴秀囚禁在廷狱无人知的溶洞之中,叫他在那无声无息无人知的黑暗里,一个人伤病交加,孤独死去。

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唐恬一个摇晃。萧冲急忙上前相扶。唐恬一把推开他,走入内室。许清守在床边,用银针过穴。杨标手中持艾,在许清针过的穴上,以烧着的艾草熏炙,驱散寒气。

应是很疼的。

可裴秀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他面色雪白,眉目乌黑,黑与白之间过于分明,仿佛稍一张开五指,便能将那墨色的眉目尽数抹去——他整个人就随之消失。

应是很疼的,怎么半点也不叫痛呢?

许清循声抬头,皱眉看她一时,忽然起身向她走来,二指拈一根针,往她后心处一拍。

唐恬心头剧痛,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心口处如山的重压骤然消失。她喘一口气,“我——”

萧令抢上一步扶住,“这是做甚?”

“姑娘急火攻心,这口血再不出来,必要大病一场。”许清将那针掷在一旁,仍旧回去同裴秀过穴。

唐恬抬袖拭去血渍,“哥哥怎样?”

“不好。”许清严肃道,“现时连治病都说不上,先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