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安事府缇骑尽出,往内侍府缉拿令狐攸。内侍府询问罪名,竟是安事府查察数月前池相被劫案,案犯供认由宣政院副使令狐攸指使,意图谋害池相,谋夺圣皇。
内侍府一句话也不敢说,急急派人回禀圣皇。然而裴王君病重,圣皇在清平殿贴身照顾,一步不出。内侍府同安事府对峙一个时辰,终于放弃。
可怜令狐攸酒还未曾醒透,便被安事府铁链一锁,拖下床榻,囚笼里一关,押往廷狱。
消息到中台官邸时,池青主正在唐恬手中吃药。
萧冲立在一旁,眼看着中台阁跟幼童一般,吃个药还连连叫苦,唐恬在旁安慰,一匙药一匙蜜水哄着。萧冲着实看不下去,又不敢走,只好装聋作瞎,木着脸不言语。
池青主吃过药,另外用一盏蜂蜜水,才看一眼萧冲,“怎样?”
“令狐攸已经拿了,押在廷狱。”
池青主点头,“命廷狱单独关押,没有安事府手信不许任何人探视,你亲自去审。”
“是。”萧冲道,“审他容易,罪怎么定?”
池青主转头,望着庭中秋叶飘零,“谨遵圣皇谕旨,合情合理,干干净净。”
“是。”萧冲军姿笔挺,“中台放心。”大步出去,军靴踩在青砖地上咔咔作响。
池青主见唐恬神思恍惚,抬手抚过她的鬓发,“怎么,不忍心了?”
唐恬低下头,“总是要一死,为何不赐自尽?免去许多磋磨。”
“你就是妇人之仁。”池青主道,“若令狐攸死得不明不白,岂非告诉天下人,皇嗣生父极可能令狐攸?说不定还要连累裴寂,叫人议论王君不容侍人,杀人灭口?正因如此,才要明正典刑,免除物议。”
唐恬不吱声。
池青主叹一口气,“罢了,若非你妇人之仁,又怎会陷在我这泥潭里?”
唐恬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