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主一直低着头,看见唐恬目中一亮,“好了?”
唐恬点头,向掌柜道,“银子小萧都统会付,你若敢为难——”
掌柜兀自陪笑,“怎么敢,怎么敢——”
萧冲冷哼,“想死么?”
掌柜擦着满头汗,“不想死,不想死——”
唐恬接过轮椅,推着池青主沿街漫步。忽一时停下,俯身将那串早桂系在池青主襟口,“大人好大一桌酒换的,差点叫我忘了。”
萧冲着实憋不住,“既是大人的酒,你还让记我帐上?”
池青主侧首。
萧冲立刻老实,“我去前边探探路。”灰头土脸抢到前头一二十丈处相候。
唐恬扑哧一笑,自己把桂花系好,理顺。忽尔叹一口气,“其实我小时候,同阿奶出去,也有一回——”
“什么?”
唐恬站起来,推着轮椅缓步漫行,“差不多也是这样,阿爹带着家里人给阿奶祝节,弄了一大桌菜,又有事走了,只余了我和阿奶两个人。我便同阿奶说,路边那个小哥哥看着饿得很,不如叫他来帮帮我们。”
“他来了吗?”
唐恬叹气,“没来。”
“又为什么?”
“他说,怎受嗟来之食?”唐恬道,“小时候听不懂什么意思,现在倒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