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回头,此时才见池青主坐在舷窗下一片阴影里,仰面看她。
“你——”唐恬生生把骂人的话咽回肚里,“你在那里做什么?”见他伶伶仃仃一身单衣,赤足坐在地上,连忙扯一条毯子上前,裹在他身上,一边念叨,“你还病着——”
池青主皱眉。
唐恬悬崖勒马闭嘴。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池青主低头,捏住毯子一点毛边。
唐恬伸手贴在他额际,温热的,还算好。
“你方才出去,是去寻我吗?”
“对啊,”唐恬挨着他坐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池青主朝外一指,“那边。”
唐恬循着他目光看去,褪去戾气的大海平静如斯,天边漫天红霞,水上万顷波光,晨日正在缓缓升起,一二只水鸟划过海面,振翅去远。
“什么?”
池青主道,“万丈光茫染海风。以前在书里见过,今日得见真容。”
竟是在赏景?唐恬实不知他哪里来得雅兴,心不在焉捧场道,“好景致……雄鹰展翅三千里,日月乾坤一线中。”
“三千里是不能啦。”池青主怅然道,“阿恬,终有许多事,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做。”
“哪有许多?”
“那天你坠海,”池青主道,“我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