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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明白的很,江家这是察觉到了危机,想以此支开夏泽,让他远离公主府。尤其是最近关于驸马的流言漫天飞舞,虽是半真半假,但着实毁坏江家声誉。

以前夏泽身份低微,不可能威胁到驸马,充其量也只能当个面首。现在今昔非比,夏泽是他沈俞的儿子,虽是庶子,可毕竟深的公主宠爱,倘若哪天公主跟驸马生了嫌隙,还是可以与之抗衡,夺一夺这驸马之位的。

江隐这细渺的小心思让沈愈眼神锐利,许是护犊心切,也许是为了沈家,往日面对江隐还会生出些许愧疚,如今遽然消失。

正想着该如何回绝这美意,没想到宣昭帝却率先发了声

“尚书此言差矣,为朕的女儿当侍卫怎么屈才了?朕把最心爱的公主交给他照看,这是天大的恩赐,这是皇恩浩荡。”他意味不明的看向沈愈,声音低沉下来,“你说呢,太尉?”

沈愈一怔,正色道:“万岁所言甚是!小儿资历浅薄,护卫皇家子嗣乃是重责一件,委实不能辜负皇恩。”

二人一唱一和让江隐内心震惊,却也只能稳住心神,窘迫的笑笑,“臣失言了。”

宣昭帝状无异常,闲适的对他说:“尚书先回吧,朕与太尉还有要事商议。”

“……是,臣告退。”

江隐躬着身子退出,踅身的时候,沈愈察觉到了他面上压抑的寒凉,竟然感到大快人心。

此时李福与江隐擦肩而过,虾着腰将茶盅呈给宣昭帝,“万岁请用茶。”

宣昭帝接过茶盅,吁了吁茶汤的袅袅热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方才尚书的言外之意,太尉可是心知肚明?”

“臣只能揣测,恐怕江尚书是觉得夏泽在公主府碍眼了,怕误了驸马跟公主。”沈俞略微迟疑,“说起这事,还是臣教子无方,让夏泽……”

“欸,这怎么能叫教子无方呢?”宣昭帝扬声打断他,“年轻人嘛,气血方刚又时常打照面,日久生情是可以理解的。不如随他们去吧,我们老一辈横然插手也是不好,太尉觉得呢?”

这番慢条斯理的话听到耳朵,沈俞虽然面色不改,胸臆却掀起波涛暗涌,他没想到万岁竟然对这种稍显上不得台面的事会持支持态度。朝中人皆知万岁疼爱固安公主,可今日的见闻却让他大开眼界,万岁对公主的宠溺竟到如此境地了。

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