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江隐这人,素来两面三刀,逢人就是正气凛然,对外那叫一个家风森严。江伯爻这点很像他,能装,虚伪。
眼下时值江家风头正盛的时候,这事传开了,江隐肯定气急败坏。瑛华纤指一勾,拎起矮几的菩提珠子,眼眸遽然乌亮。
“哎呀,本宫真是好奇,江大人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入夜后,漆黑的天幕仿佛化不开的墨,唯有雪花洋洋洒洒而落,在枝头堆砌了约莫一寸厚。
江府别院里,寒梅稀疏,水榭生冻,廊下的几个灯笼晃出影影绰绰,落出一丝雅致颓丧之色。
江伯爻在书房闭门不出,手执毛笔,仔细勾勒着画中人的发丝。
砰砰
门外有人叩门,突兀的声响让他笔尖一顿,线条骤然失去了方向,成为一则败笔。
“公子,公子!”
外头传来小厮的声音,江伯爻将笔摔在案上,过去打开门,不耐烦道:“鬼叫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要来打扰!”
小厮没说话,惶然的躬着身子退到一边。
江伯爻见小厮行为怪异,正要斥问,余光却瞥到了不远处的小道上。那人容光隐在黑暗中,他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人,惊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这别院是我给你的,我难道还不能来吗?”江隐从暗处走出来,有些不满的看他一眼,擦肩就走进书房。
江伯爻旋即跟上去,将门阖上。
书房古朴清雅,燃着浅薄的淡香。江隐绕过罗汉榻,直接来到紫檀案前,凛然的目光落在未完工的画上。
“又画这种东西。”他宽袖一扫,将案上的东西通通打落,“我看你是被鬼勾了魂了!”
砚台翻转坠下,正巧落在画中人的脸上。眼见画被毁,江伯爻心疼万分,却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