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不到一小时的浅度睡眠,强行睁开眼时几乎头痛欲裂,汤秉文摸过手机,双眼尚未适应刺眼的光亮,他干脆顺着记忆划过接听键,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喂,有什……”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生生打断了。
那头在哭。
那个红了眼眶都会让他心疼欲裂的姑娘,此刻在歇斯底里地嚎哭着。
哭声刺破黑夜,精准无误地攥紧了他的心脏。
汤秉文猛地从床上坐起,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他所有的声音都湮没在了那令人心颤的哭声里。
那个理应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姑娘,会是谁让她哭得这么伤心——虽然这个想法出来的第一刻,汤秉文就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从黑夜里摸索着起身,一只手始终牢牢将手机贴在耳畔,他竭力从间隙之中说上几句话,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直到后来哭声渐止,那头抛下一句道歉,没给他任何回答的时间,便匆匆掐断了电话。
再度回拨过去时,那头显示已关机。是被拉黑了还是确实已经关机了,汤秉文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迫切需要确认对方的情况。
已是凌晨时分,公共交通全部暂停了,出租也极其难打,等待少顷未果后,汤秉文干脆就地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路朝庄斐家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