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尝试着用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去控诉驳斥少年的言行不一让人犯难,含糊不清道:“你叫我说,可这样我都没办法说了。”
少年的一双手捧着她双颊,更深地低头啃噬亲吻,二人双腿袍裙交错,膝盖相抵,却更似逼她进入房内。她的一颗心狂跳,整个人微微发颤,顾不得是否能被他人撞见,反手摸寻几下,将厢房的门栓打开。他似潮水一把涌入,将房门狠狠关堵上。
船舱所谓的屋子没有一丝亮光,极小极矮,容不下更多的人,仿佛少年站直了便能撞到天花板的顶部一般。
窗户没打开,也无法透风。
寒冬还过去不久,可春天的潮热,从交缠相依的双唇,从紧紧贴近的两颗心,从发烫的耳垂,从急促的喘气,从湿热的眼睫,从额头的汗渍,仿佛自江中蔓延升腾,幽谧而生,穿破木板,向上缠绕,似一道长长的红线,将两人细细密密地萦绕,继而紧缚捆绑起来,打上一个死结。
李诏小腿已经抵到床沿,她身后之处无所靠。而少年到底是长大了的少年,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比之从前,他不知从何时灌满了超乎于她的力气,抱拥着,紧锁着,托着她的后脑与腰,却不知轻重一般,空有蛮力迫使她向后倒去。
她站立不稳。
心脏跳动,随着每一下的亲吻逐渐依次升高,鼻尖轻磨抵磨,呵气令人发痒。元望琛轻轻舔吻她的耳廓,似春日柔软的桃花瓣,又似杏花微雨轻拂而过。她似春风袭来吹散的西岭雪,整个人似乎是要被彻底融化。
在熟悉黑暗后,少年的脸终于映落在她的发亮的瞳仁之中。
李诏的脑中再留不出更多空间去想其他事。
满满当当的,都是眼前的,当下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她觉得自己几乎是疯了。
理智又落了下风。
一次次湿软温润的轻柔,让她化为无物。大概是猜到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心中竟是破天荒的期待,以及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叛逆的快活。
少年双手托抱着李诏的腰,瞧见她面上不知是酒还是因什么而泛起的潮红,使得那生冷瘦弱的她,变得格外生动起来。
李诏没有支点,借着元望琛的力,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衣襟上,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这副理智崩塌后一败涂地落花流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