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是经由谁人之口,然不管是谁,又是什么用意,她也便借此机会冒一个险。而眼下还未得回馈,她也不知自己这伎俩是否被人看穿了。
回神过来,她又否决李询这灵敏的猜测,道:“莲婶做的菜无论冷热都可口,我可没想这么多。”李诏捏了捏李询的脸,“然后,这第二件事,是我想着过些时日,就去寺里清修。今日同官家提了请求。”
而李询把她的手打掉,不解地抬头,皱眉问道:“为何要去寺里?阿姊如今也信佛了吗?”
问得李诏颇有些心虚无奈。
李诏也不笃定自己算不算得上信徒,去寺里多为投机取巧之举。因怕那封退婚的信惹怒帝后,她还在为自己寻求一个躲避之处。
“你就当我是后怕。那日抽中了下下签,说要切须急祷告神明。我这厄疾缠身,佛家也有说法,或是业障太重?宁可信其有,我也想稍稍缓一缓心情,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不懂阿姊你在说什么。”李询摇头道:“但晓得你也是个胆小鬼罢了。那日还硬说签文胡诌是假,现在却又怕了。”
李诏闻言笑了笑,脑中却是不得不回溯到某个雨夜雷鸣的时分,自说自话不承认胆子小的这一回事,她迫使自己从回忆的沼泽之中爬出来,与李询道:“我的确不如你胆大。”
“沈二哥哥,哦不,夫子与我也一样,担心阿姊极了。”李询挠了挠头,“方才他在我屋里,都放了我一马,没让我交诗文。你能与沈家姐姐说,眼下也与我说,却也没与夫子说。是你与他交情不好么?分明你三人总处在一块的?还是说他比你们都大,本就玩不到一块儿去?”
“你还操这个心?那我与你又差几岁呢?”李诏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不是这个原因。我只觉得,不过也就一点事,有什么好人人皆说一遍的。”
“行吧。”李询似是不甘心这个回答,可也不纠结于此。
穿上靴子,李询送李诏到了门口,又突然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李诏转身。
李询倏忽抱了抱李诏的腰,将脑袋顶在她腹上,闷闷地道:“我不管太医说什么病,阿姊,你可要好好的。”
一室月光润泽静谧,李诏心头的寂寥似又被填充起来,盈盈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