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望琛闲的无事,便也想起了几件趣事,笑说:“有个桥东有个屠户想试试冰面是否牢固,先是丢了一把斧子过去,见无异样就想着去捞回斧子,便也站了上去,结果冰面立刻破了,他掉到了冰窟窿里,水下却不结冰。”
李诏心中有欠意,以手肘轻轻撞了撞元望琛:“我也害你落河里。”
“你害我还只这一件事么?”元望琛眼儿一弯,带着几分揶揄,不晓得此人突然旧事重提,似是要道起歉来。
李诏动了动嘴,心头一热:“那你怨恨我么”
“我又不是圣人。”自然是怨恨。
李诏思觉其意,深以为然,少年惯来以直报怨,而他却依旧待她算不得太差,而又在细节之处见其温柔。她越发笃定元望琛是欢喜她的。
见少女心满意足的神色,元望琛只瞧了一眼又看向桥下载舟河流。
她有什么好开心的?神态却不似假装。
容俪死后他便对她恶言相待,亦在学堂里欲起咒骂争执。他心中不快,无处排解,那时却也是在气头之上。而至宫内中秋宴时,李诏却帮了他一把,驱退了恶言相加的夏茗等人,这番举动是不是以德报怨呢?
如今看来,她倒是这个正人君子了?
娘亲出殡那日,李诏还请他参加自己的及笄礼。少年疑惑在李诏心中,又如何将他相看相待。
“然你与我是童年玩伴,”李诏蓦然浅笑,手指却紧紧扒在石栏上,看上去有些许紧张不自在,“过去诸多烦心事,我还想同你消解。”
童年玩伴?
元望琛这下倒是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童年玩伴,霎时胸闷地透不过起来。
李诏的童年玩伴千千万,上至太子帝姬,下至奴仆孩童。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童年玩伴,因而才被相邀去观她及笄,好似向所有人划清界限:眼下我成人了,便不稀罕与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孩相处在一块了。
颇有这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