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摸上自己冰凉的鼻尖,少年的那双深邃杳然的眼仿佛就在眼前,她思绪又开始游离,设法回忆起那一日鼻尖的甘澧味道与青涩触觉。
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惊到,李诏觉得自己简直是痴了,不仅仅这颗心有问题,脑袋也有问题。
双颊发赧,她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的温度,呵出一口气来,自己都觉得发烫。
只提着一盏宫灯,李诏开始后悔起自己执意不要人相送了。
这冬日里的宫内太暗了。
忽闻一串脚步声,李诏提起灯转身,侧头,发觉是提着箱箧的孙茹。
“孙太医。”李诏唤了她一声,想着若能与她一起出去做个伴也好,否则这黑黢黢阴森森的亭台假山,随时都怕有前朝鬼魅突然出来。
“昭阳君?”孙茹看清了少女的脸,而李诏这才发现她后头跟着一个眼熟的人儿。
“管医丞也在?”李诏有些讶异,他那日说自己不可入后殿,可今儿却同着孙茹一并来了,“两位方才是在替宫人问诊么?”又添了句试问,“是为那疫病?”
孙茹点了点头:“方得知,有一位宫人服了药后有所好转,特此入宫看一看。”
李诏来的路上是有所耳闻,原先得了疫症的几位皆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这几日陆续没了,根本就是叫还活着的人更为煎熬。
她方腹诽这几位宫人这般岂不是互相传染,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似坐以待毙,哪能有病好的一日,却没想到竟然有所回旋之机。
孙茹提着灯仔细端详了一眼李诏的面色,忽然又看了管中弦一眼,与他交头侧耳说了几句,提到了什么“清热”、“解毒”云云。
李诏心中奇怪,可头越发涨痛。
孙茹转过身来道:“昭阳君,若方便的话,请让我瞧一眼舌苔。”
她愣愣怔怔地半是听从,也就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