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记性差。”李诏试图努力笑了笑,“沈池你也别这样的面色。都忘了吧。”
若不是沈绮及时赶到,李诏又要越陷越深地掉入自我反省的滩涂里去了。
近来一切都令她觉得自己失格,强撑一个光鲜的角色,却不晓得自己的内里被腐蚀掏空。自知自己或许命不久矣,与人三番五次地争吵求和,被先生训斥又捧杀,被姨母安排赛马球,而父亲充耳不闻……诸类种种,都令人头大,几日下来李诏就好似一个空壳子。
颇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
即便沈绮讲再多笑话也无济于事。
李诏想,她这病不是心疾,却又真是心病。
回到府里,赵棉在哺食时坐在她边上,与李诏轻声道:“我们不回了,娘说再等一个月。”
继而李画棋见饭桌上人都齐了,才开口道:“过年今年就不来了。”
老夫人周氏等着侍婢往自己碗里夹菜,听到这话后,说:“也好,你保重身体。本就路途遥远的,这段时间也够久了。你若再不回去,平南王也会怪我们了。”
“赵遉不会的。”情绪外露的李画棋突然有些伤感。
李诏见此,也低声问身边的赵棉:“你不想你父王吗?”
“我自然是想的,但是我一个人也回不去,得与娘一起才行。”赵棉撇了撇嘴。
“姑母是为什么呢?”
赵棉答:“大概是体虚还未好,想要调理一番好后再离了临安。”
李诏闻言后体谅道:“那你这几日便多照顾她一些。”
“可我是个小孩子,怎么照顾?”赵棉仰着头看着李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