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连连点头,感激地看着江陵,又将目光转向夏言真,夏言真不知所以,便顺着傅笙的话意对着他点点头:“她的确是我的世侄,廊坊的店铺是她的,你放心,作得了准,先给你留着。”
且不提宋老板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欢天喜地地回了店铺里,这边几人也转身离开。夏言真没有说什么,四明和孙恒达则有些困惑,但这是人家的店铺,要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问起来反显得多事。
只有江陵若有所思,傅笙含笑看着她,走了几步,江陵便“啊”了一声,又是感动又是欢喜地转头看着傅笙,一只手忍不住抓着他的胳膊摇了几摇,满眼都是笑和叹息,还有的则是内心里满得盛不住的开心。
傅笙知道她明白了,也忍不住微笑:还有什么比两人的默契更让人开心的吗?
她这幅小女儿情态看得夏言真不知为何有些闹心,咳了一声,江陵立即松开手,笑脸却依然。孙恒达直接便问了出来:“傅笙,你为何忽然想到将廊坊的店铺租与那宋老板,甚或要卖与他呢?要知道提前两月通知收回店铺已是厚道,有出租便有收回,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难道你竟是因此心存愧疚?这不应该呀。
夏言真也转头看着傅笙。
傅笙笑了一笑,解释道:“我看他一直目光清正,虽然不得不结束租约,却只是遗憾惋惜,至多带了烦恼和愁苦,全然没有看到有一丝埋怨和不甘。我便想,此人可交。”
孙恒达摇摇头,就为这?豁出一家旺铺?
傅笙手握成拳堵了堵嘴,笑道:“这是先决条件,必不可少。另外是,你们忘了昨日陵姐儿说,要卖福建的兼丝布北镇布漳绒这些?”
只这一句,夏言真四明孙恒达一时都恍然,这些布虽说已经在全国流行,但还是多在南方,北方虽有却少且贵,且人人还是追捧丝缎的高雅尊贵。同样的价格,便是兼丝布便宜一些,人们当然还是选择真丝绸缎。
宋老板开的这么大的绸缎铺,结个人情,到时候合作也罢合伙也罢,总比单打独斗要来得有效且快速。到时候江陵的店和宋老板的店一起卖,只怕效果极好。
夏言真欣赏地拍拍傅笙的肩膀。
江陵却和傅笙又异口同声说道:“还有……”
似是两人都没想到会一起说出口,一愕之下又一起收住,不禁相对哈哈而笑,傅笙便微笑住嘴,江陵也不客气,笑嘻嘻做个鬼脸,说道:“你们没听出宋老板的口音么?”
这时夏言真、四明、孙恒达相视,亦是异口同声:“徽州口音!”
四明道:“他是徽州人,亦即是说,他是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