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杀藩王,那是谋反的罪名,皇帝当年很是宠爱过景王,虽说帝王宠爱作不得真,可是鬼知道呢?就算不再宠爱了,那也是皇帝的儿子,当今的王爷,一个商户女杀了藩王,九族不诛,三族难免,是,她没有亲人可诛了,可是朋友虽不算在三族之内,商户人家无依无靠无权无势,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
景王如此谨慎的作为正中江陵下怀。景王抓她无人知晓,她杀景王也一样无人知晓。
是的,她要杀的是景王,不是卢维之。只要景王死了,卢维之算什么?卢家又算什么?
她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想着这一个多月来的反复琢磨和每一步的安排,把自己进了景王府之后的所有行动言语都细细回忆检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破绽了,安然地合上了眼,养起神来。
今夜或者明夜,她就可以脱困了。在此之前她要养精蓄锐。
夜深人静,五月的天气早晚还是凉得很,景王还是卢维之吧,还是挺体恤守卫的,无香楼通往二楼和三楼的通道口正是守卫所在的房间里,他们在里面并不冷,只不能吃酒而已。只是到了深夜还是有些困顿,江陵隔着门也能听到时断时续的呼噜声。
当然楼外也还有侍卫严密巡逻守卫。
无香楼是景王府中除了景王和卢维之的住处外最重要的所在。江陵是知道的。
就在夜色最深最浓的时刻,江陵听到了一声轻响,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来,悄然起身贴近门边。
门是铁铸的,沉甸甸的铁链锁着了两重,侧对着守卫的屋子,守卫只要出了屋子便能看到江陵,江陵却不能看到守卫。
这声轻响却没有惊动守卫,江陵盯着地面,似乎地面有什么东西缓缓地在流淌出来。眼角忽然看到有黑影闪过,她闪身避在一旁,抬头,手腕粗细的铁链发出极轻的声音,咯答咯答两声,铁链软垂在铁门旁,铁门推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