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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个玲珑可爱,面是云样面,褶子清晰整齐,正正好十八个褶儿。

陷是万里晴空取青绿一点,咬一口,便觉玉兰花开满堂春,纤纤素手捏起一只,贝齿咬过韧劲的青蔬,不同的味道,不同的香味,一只只尝完整个春天。

姜幼筠一人吃完一屉笼,餍足地叹息了一声,沉入躺椅中,吩咐丫鬟小厮拿小食盒把余下的装起,送到衙门去,给章致拙也尝尝,加个餐。

姜幼筠吃饱了,便觉困意袭来,扯过一旁的薄毯盖在身上,静静睡过去。

檐下的风铎时不时被风吹响,敲出清脆的磬声。青黛放轻了手脚把它解下,免得扰了姜幼筠好眠。

就栽在屋檐外的重瓣晚樱正柔柔地开着,春风一醺,琉璃般的粉色花瓣便吹进檐下,缓缓落在姜幼筠身上,发鬓间。

日头偏偏西坠,余光炫出一片火样的云,远处又是蓝白色尚天明的色儿,两处浓烈交界处是最高明的画家都难以描摹的。

章致拙安步当车,信步从衙门下班回家,便瞧见姜幼筠安睡的模样。

柔熙暮色中,姜幼筠精致的面容被最大程度地勾勒,如笼着一层薄雾。真正的美人即使放空一切,安然纯睡,也能浮出恬静的柔光。就像脑中混沌一片的狸奴,你注视着它,心里也会泛起涟漪般的爱和怜。

章致拙低下头,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拨开,又在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又瞥了一眼天色,快完全暗了,清凉的晚风也越吹越急,倒感觉要下雨了。

章致拙弯腰,将在睡梦中的姜幼筠抱起,往屋里走去。

被响动惊醒,她微微睁开眼,动了动身子。章致拙轻声说道:“没事,你继续睡。”

几个丫鬟都低着头,不敢看主人家的亲昵场面。青黛拿来了绞好的热毛巾,章致拙接过给姜幼筠擦净了脸和手。

看看时间还早,便又拿了书在一旁坐着看,丫鬟点亮了几支蜡烛,又剪了灯花,更加亮堂了。屋外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时不时有春雷响。

章致拙往床那儿看了一眼,见姜幼筠没被吵醒,便又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