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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珏一听这话,便知道不是同自个儿说的,也不出声。

章致拙一愣,随后说道:“好哇,等孩子生了,我便认他做弟子。若是男孩,便教他科举;若是女孩,便教她知事明理,诗词歌赋。”

轩哥儿高兴地抿起嘴,有拙哥儿当师傅,不愁日后穷困潦倒了。

章致拙对教导一个孩子还是挺有兴趣的,从无到有,他身上会有自己的一面,他的思想会有延续,真是令人激动的一项举动。

寥寥几句笑语,便定下了这个孩子后半生对他影响最大的一个决定。

阳春三月,转眼而至。

燕子呢喃,杨柳依依,桃李争艳。前门大街里的人家栽了梨树、樱桃树,花开繁盛,一片春光灿烂。

天色还暗着,只东方有影影绰绰的曙光浮现,在这满园沉静里光影里,章致拙一行人已各自坐到了自己的号房。

这回运气不错,章致拙没再被分到臭号。他随意拿帕子擦了擦经年积攒的灰尘,点起了蜡烛,等待发卷子。

没一会儿,远处传来几声响鼓,章致拙拿到了第一场的卷子。

两篇四书文,一篇五经义,一首五言八韵诗。章致拙拿起卷子一瞧,竟然不是截搭题,这回的难度可就低了。

对学霸而言,考题自然是越难越好,这才有区分度。章致拙也没掉以轻心,一边磨着墨,一边静静构思。

胸有成竹后,章致拙先将文章写在草稿纸上,也尽量别有错字。要知道这草稿也得上交,没准考官还会翻出看看考生有无舞弊。

三篇文章,各三百字左右。章致拙一气写完三篇,直抒胸臆,简直酣畅淋漓。

姜康璞打听了此次主考官,为翰林大学士梅肇,以及若干副考官。梅肇此人,崇尚汉唐气象,颇爱古文磅礴之气。正好章致拙最擅长说理,逻辑清晰,气势恢宏,最是堂皇大气。

若是主考官偏好言辞婉约,精巧雅致的,章致拙也能硬拗几篇,但总不如自己写惯的文风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