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想了,要落泪了。
章致拙夸张地甩了甩了衣袖,做作地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泪。说道语文卷子,便想到考试,想到考试便想到科举。妈的,果然一刻也放松不得。
章致拙郁郁地坐回书桌前开始今日份的读书。点灯熬油地读了三个时辰,已经三更天了,章致拙扔下书,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踱步至窗前,尽力眺望,又做了套眼保健操,珍惜自己明亮迷人的大眼睛。
又洗漱忙活了一阵,终于准备上床休息了,眼神余光一瞟,便看见一封信掉在了地上。
坏了!章致拙一拍脑门,之前轩哥儿给他寄了信,向他询问秋闱相关的事儿,他还未回信呢。
章致拙是个今日事今日毕的人,向来最难忍受拖延症,没看见还好,一旦看见了又不让他做,那可真是难受了。
章致拙叹了口气,又坐回桌前,拨亮了油灯,又另点了根蜡烛,细细研了墨,心里暗自组织语言。
轩哥儿如今二十,两年后便是二十二,他的基础很扎实,文章写得也不错,下场一试也未必考不上;就算考不上,相信以轩哥儿如今的状况也可以重新调整,再考一次也没事。
这么想着,章致拙心里便有了思路,给轩哥儿回信。
夜很寂寥,浓墨般的天色似乎用那如顷的太湖水也冲刷不开,不知哪处传来一两声犬吠,很快又归于寂静
京城,章家。
温热的日光洒在宽敞的院子里,年前章则淮寻了几根木头,搭了个小小的紫藤花架,好给沈氏歇歇脚。
如今紫藤花已开过,留下蓊蓊郁郁的绿叶,在夏日也有一处清凉之地。琳姐儿铺了家伙什儿,坐在花架下,仔细地绣着自己的嫁衣。
天气到底有些热,琳姐儿拿帕子抹了抹秀气鼻头上沁出的汗水。对嫁人这事儿,琳姐儿心里的责任感多过欣喜;对于未来的夫婿李珏,她也只有些许好感,也没有话本里那恨不得生死相依的浓烈。
琳姐儿拿着针搔了搔头,又伏下身子继续绣。成亲后与李珏能有爹娘一半的感情深厚便很好了,琳姐儿想得很开,她一向洒脱,君若无情我便休,日子是自己的,还得好好过。
想到爹娘,前几日俩人还商量着一同出去游玩,琳姐儿在一旁听着,发觉似乎没有带上自己的意思,暗暗吐了吐舌头,心道好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