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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则淮夫妇甚喜,特地新刷了外墙,请那老者题诗在此。

更有些衣着精致、颇为贵气的小姐夫人,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一群人,一买便是数两银子,略尝了几块,余下的便都赏了下人。

隔壁林大娘酒馆内,清河酒香四溢,林大娘衣着整洁,头戴青花布巾,围着半旧棉布围裙,利索地打着算盘,一面热情招呼客人。

店内摆了木桌几张,并几条长凳,酒客三三两两,吃着店里搭售的从食,边啜饮,边闲话。

“林大娘,隔壁那间点心铺生意红火啊。”一酒客捏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含糊说道。

“可不是嘛,那点心味美又便宜,还得了个春意,最时新不过啦。你看那样式,啧啧啧,可精巧,丰泰楼的白案师傅都来买了,我这粗老婆子都不敢张嘴,就怕毁了那型儿。”林大娘口舌伶俐地将那点心夸了个遍。

又一酒客大笑喊道:“林大娘,你这顿狠夸,可得把咱们都引过去了啊。”

林大娘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总有些酸了吧唧的来挑拨,老娘乐的人家生意好。面上仍笑眯眯回道:“哎呦,你这话说的,我这破烂酒馆还得沾人家光哩。我和沈娘关系近着,我家那馋嘴小子去买次次不收银钱,倒叫我好一顿羞。”

那酒客被不软不硬噎了回去,也不在意,又说道:“你家轩哥儿读书可是用功,将来考个进士给你长脸,别太苛责喽。”

这话一出,林大娘的笑容又真诚不少,脸上饱经风霜的褶子都深了,道:“哎,小孩子可别这样夸他,省的飞上天。说起来,沈娘家的拙哥儿也入学了,和我家轩哥儿同个夫子哩。”

“岂不是为了自家小子念书才费尽脑汁出新点心,那我一会子也去买些,当为了读书人。”酒客高兴回道。

“哈哈哈哈哈,他家滋味儿是不错,就在昨儿个,我还瞅见个穿的贵气逼人的少爷去买。身后小厮还随身抱着个琴,你说怪不怪。”有酒客闲话。

“人家里银钱多得用不完,总有些怪癖。我听说户部侍郎家的小儿子书读得极好,那诗写得官家都夸,偏偏不想考科举,硬要往那偏僻山水里钻,倒叫人家看了笑话。”

有酒客唾弃:“你个闲汉还看人家户部侍郎家的笑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甚个德行。”

众人哄笑,酒酣耳热,好不快活。

隔壁章家,连着几日生意好不红火,夫妇二人身子虽累,精神头却很好。天色擦黑,前头点心铺子已把青帜揭下,台架收拢好,将未售完的糕点放在提篮里,盖上干净细棉布子防尘,明日一早折价出售,会有些流浪汉或贪小便宜的闲汉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