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在段宪刑夫妇墓前见到那枚一直保存完好的铜镜,重睦才知镜后所雕螭龙可以合二为一,破镜重圆,想来应是段将军在城破前给了兄弟两一人半块。
“姨母糊涂,”重睦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拢,皮笑肉不笑:“舅舅府中不知有多少刻着渊梯官印之物,身为抗渊守将,留下几样渊梯制作精美的小玩意儿无伤大雅。姨母何至恼羞成怒,血口喷人。”
她说着将那铜镜在手中翻转两下:“我府上 亦有不少相似物件,诸位若有兴致,皆可一观。”
不知为何,封览境每每面对重睦,总觉发怵,连带着身形都有些不稳:“我曾亲耳听闻封觉大将军与老将军提及此事,此物更是我从穆朽房中亲自搜出,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驳斥长辈所言。”
她不依不饶看向院内诸人:“左不过我说的全是真话,封觉大将军逝者已逝,但封老将军还在。他若问心无愧,自可告上御前,交由圣上审理。”
封老将军年事已高,一旦大刑加身,绝对挨不过半刻。
到时候将所有隐情全盘招来,她封览境一家便成了大义灭亲向圣上检举通敌之人的忠心子民,往后想必荣华富贵永享不尽。
目不转睛地盯着重睦,本想看出些胆怯抗拒,谁知重睦竟只略扬唇角:“好啊,我等问心无愧,御前又有何惧。”
封览境被她笑得有些忐忑,可又不知还能继续说些什么,恰巧这时有人穿越人群向厅内而来,她自乐得顺势闭嘴。
东莱王府门房随侍仓惶行至厅内,身后还跟着面色不善的长孙义。
重睦怔忪半秒,只低声与那即将行礼的随侍道:“不必多礼。”
接着才转眼看向长孙义,不解道:“汗,咳。”
他一声不吭偷偷潜入燕都,若叫旁人得知必会引来麻烦。
及时改口:“韩兄前来燕都,所为何事。”
“公主,”顾衍不动声色地握住她手:“堂姨母所述尚未定论,韩兄如有要事,先与下官言说亦可。”
长孙义怎会看不出眼下氛围紧张,听得顾衍所言立即随声附和:“公主与驸马夫妻一体,在下同他相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