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如练,惊鸿缠绕越过天际,直击心底,华彩迸裂而出,与身侧之人紧紧相接。
那是她短短十六年人生里,见过最美的夜。
后来他又带她去过许多地方,走遍与燕都全然不同的草原市集,于林海雪原迷途误入部落猎人篝火围炉,还有浮禺山巅唾手便可触及之无尽天幕,原是真的要比四方宫城大得多。
见过八姐姐与广益恩爱模样,其实不难辨别,长孙义待她并无情深。不过当她是挚友幼妹,既交给他看顾,万不可有负所托。
可她却不知缘何愈发牵挂,希望能离他更近。
在不断笨拙试探地悄然靠近中,她都还没来得及阐明心意,便只剩下区区七日时间。
落拓失神中,长孙义忽地被人圈住腰,从身后抱了过来。
重昭埋首在他肩处,沉默不语,他亦静静由她桎梏,不曾挣脱。
直至暮色盖过满室余光,她才泄力般重新跌坐回榻间。
“七日后我会带解药返城,”长孙义回身,抚过她发间凌乱:“下毒之人如何处置,全由王后定 断。”
罪魁祸首利用阿芙稚子无辜一箭双雕,将罪名推在碧荔身上,重昭看在眼底且觉再愚蠢不过,长孙义监国数年,以一己之力周旋渊梯与大周间保得库孙长盛不衰。
又岂会被她们蒙在鼓里不明所以。
只可怜阿芙年仅四岁,正是离不开母妃的时候。
“长痛不如短痛,”长孙义冷言出声,替她捻好被角:“养在那等恶妇膝下,毁的是她一辈子前程。”
他心系重昭解药,对茂眷纳伊与莫那娄菲蒂全无耐心,只叮嘱她不必在意其后家族威胁,便唤回阮儿继续照料,自己则连夜离宫而去。
先派出两支暗卫分别于草原陆路及南下大周沿海路各地寻访,自己则马不停蹄微服赶至燕都城,向重睦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