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音遥不出所料被他这句话激得僵在原地,半晌才瑟缩着后退数步,只听段权灏继续道:“我知你必会不舍,所以连夜赶回筑特城立刻与赐周私下联络。”
老对手亦是老“朋友”,赐周就算看在他这张脸份上,也会给个面子。
于是段权灏才会从赐周那里听来贺呼部惨剧。
他复又去派出探子去信摄政王了解当年事,得到肯定回应方才下定决心。
原来摄政王妃也同样出身贺呼部,与摄政王少年夫妻,早逝多年摄政王一直未娶。
若那日他未曾前去赫轮城亲征,绝不会任由贺呼部遭受灭顶之灾。
“晏迟,她竟对贺呼部如此绝情?”
宇文音遥微微皱眉:“渊梯草原各部同出一脉,我早告诫过阿弟,无论征伐何处都不可肆意屠城。晏迟怎能助纣为虐。”
“惯于荣华,一旦失去公主身份,如何自恃。”
段权灏思及摄政王信中所言,眼底闪过晦暗:“为抹杀身上流淌之贺呼血统,借由战乱将所有知情者赶尽杀绝,不失上策。但她无法撼动摄政王地位,这些年谨小慎微,你我都看得出来。”
一室沉寂间,宇文音遥终是抬手掩唇,压低声音哽咽恸哭。
“音遥,还有一事。”
他将她顺势揽入怀中,轻抚脊背,任由她将眼泪鼻涕抹了他满身:“唇亡齿寒。”
宇文迹对待宇文晏迟的态度,如果今日换做宇文音遥,不会有半分转变。
他对待家中亲生姊妹尚且如此,又让身后万千渊梯妇人如何自处。
无数渊梯兵士于边境前线搏命而战,所求不过是能够让草原民众们不用再承受四处游牧,每逢天灾饥寒交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