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听雨莫名侧目与自家侍女洋槐对视, 显然不知此人与自己有何交集。
洋槐亦迟疑半刻才恍然道:“郡君, 便是昨日封府亭内吓着您的那位公子。”
话毕扯扯重听雨的衣袖又低声嘀咕:“奴婢听闻他方才与发妻和离, 也就是赐周公主家中封氏表妹, 昨儿个答谢宴上没瞧见的那位。”
昨日封知榆未曾露面, 封贵妃只道她因丧兄之痛而情难自控, 所以不便见客。
后来听其他女眷七七八八地说起, 才知是封知榆惹得夫家厌弃被打发回封府,现下情绪尚不稳定, 这才寻人将她在后院看管起来。
重听雨觉着奇怪:“知榆姑姑我过去也见过的,看上去温文尔雅, 与那位安静忠厚的宗侯爷想必应十分相投才对, 怎会闹至此等境地。”
洋槐撇嘴:“还不都为着纳妾那档子事儿咯,宗侯爷宠爱姨娘胜过正妻,自然闹得家宅不宁。”
“岂会,”重听雨细细盘算一番来龙去脉,反驳她道:“以封家之威,若宗侯爷这般无礼,定能为知榆姑姑讨回公道。”
但眼下他们秘而不宣,想必是有口难言:“况且睦姑姑昨日与宗侯爷相谈甚欢,并不像两家闹僵模样。”
“这倒是实话, ”洋槐替重听雨掀开马车车帘,随她一道于车内落座:“奴婢自小跟着郡君,知道赐周公主最在意封家兄妹二人。怎么也不会叫他们受了欺负去。”
马车一路从离开天青楼所在朱楼巷向北而去,不多时便到达顾府所在。
其中早已有客正与重睦侃侃而谈,声音甚是熟悉。
重听雨顺着人声传来之处不由抬步往主厅去,恰好对上宗寅也向她看来的双眼。
下意识避开视线,直冲重睦飞奔而来:“睦姑姑!”
跟屁虫似的挽住重睦手臂晃了晃,重听雨这才注意到满厅仆役都正在收捡行囊,顿时露出央求之色:“人家瞧着你像是又要离京了,不能多待些日子嘛。”
“郡君有所不知,”慈衿正领着万里上茶,闻言不免失笑:“我家公主本该明日启程,饶是应了郡君邀约不及收拾行李,这才又推到后日。”
重听雨顺手捏过块黑糖枣糕放入口中,笑盈盈冲慈 衿道:“那没办法,谁叫姑姑自小便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