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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出还在别扭,顾衍缓缓回转方才迈出的脚步,行至她身侧,蹲下身握住置于膝头的双手与她平视叹道:“是我不好。”

自从图鹿城那次提及穆朽到今日,他们彼此间似乎已许久不曾好言相对。

书信始终无法真正表达情绪,看似相敬如宾,实则从未真正正视问题所在。

他舍不得她伤怀憋闷,自是先退一步。

重睦总算不再死死压着唇角,然她还未来得及出声,却听顾衍又道:“若你厌恶于我,待渊梯事尽,只管递予和离书。”

他自会画押签字。

下一秒,重睦倏地抽手,豆大泪珠再绷不住,潸然落下:“我何曾说过厌恶于你,分明是你总在凶我,还,威,威胁我。”

顾衍心口微顿,只揽过她的后脑逼近自己,吻住她颊间泪珠,忽然间意识到他根本拿她一点办法也无。

无奈失笑:“是我情急,对不住。”

谁知重睦反而越哭越伤怀,将鼻涕眼泪尽数抹在他衣上,连带着眼睛鼻子都泛起红肿: “还有,”她理直气壮道:“分明说好互不干涉,仅是合作对抗渊梯,顾卿为何偏要招惹本宫。”

从始至终,他似乎确实,从未正式表达过心中所愿。

正待向她说明时,耳边突然响起不急不缓的敲门声,重昭粲然笑意顺势传入屋内:“八姐姐,我方才起床,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出门。我先谴了阮儿去顾宅请广益,到时候远香斋见。”

话毕翩然而去,丝毫不觉其中有异。

话未出口便被打断,如此看来今日并非好时机。顾衍于是起身告辞,决意返回官宅整理一番再出门,却见重睦仰首不解:“本宫并未与皇妹说过要邀顾卿同行,再者,顾卿今日无需返回乌坎城吗?”

那厢战事虽未吃紧,但身为主指挥官亦不该离营太久。

“封将军所在筑特城为阻渊梯大军损耗巨大,下官遂派出大军相助。因此乌坎城外抚北营驻军并非主力,两相对峙,僵持不下,应是要待库孙王大婚之日再行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