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无措之时得见故人到府,欧阳夫人心间有如落下一根定海神针,迅速收敛仓惶神色,将等等事项逐一安排落定,瞟见那御医收拾好了行装移步门前,瞬间拦住他道:“何御医走不得,一会儿还需您将病情一一相告,同心协力才好。”
何御医瑟缩地看向封老将军,却发现他注意力已从自己身前转移,这才吞吞口水直起身形:“遵夫人所言。”
……
“请夫人与老将军宽心,院正大人并非中毒。”
说来也算欧阳院正运气好,虽然那位孙圣医恰好不在城中,但今夜正巧是御医所长官韩御医当值。他行医将近三十年,见过无数疑难杂症,当年封贵妃生重旸时难产,也是由他力挽狂澜捡回贵妃一条性命。
多年来封贵妃念其救命之恩常有恩惠,接到贵妃所求时,他自也是连夜赶至欧阳府,总算暂时稳住欧阳院正情况。
“那是为何会突然出现此等面色乌青,口吐白沫之状。”
闻得欧阳夫人询问,韩御医略一沉吟,令她禀退左右,独留一位心腹与封老将军及其所携易管家夫妇二人道:“院正大人素有眩晕压迫之疾,饮食合该十分注意油荤。”
“正如御医所言 ,”欧阳夫人忙不迭附和:“妾身平日里从未疏忽我家大人饮食——”
韩御医抚须颔首:“不仅油荤,料酒等食材,可有避免。”
欧阳夫人被他问得愣在当下,许久才道:“妾身家中,从未有过料酒这等佐料啊。”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地忆起前些日子游郢侯设宴款待京中百官与家眷时,十一公主重映曾专程送与她数罐自制酱肉:“年后本宫便将正式告别太学院,这些年承蒙欧阳大人照顾,心知他不喜金钱财物,这等简单家常物什,应不会再拒绝才是。”
当时她还再三询问过是否添加料酒等作物,犹记重映矢口否认,她才体恤学生一番苦心,好意收下。
话到嘴边终是被欧阳夫人尽数咽回腹中,韩御医因此也只嘱咐她道:“总之以后切记少盐、少油、少酒,辅以药膳观察一月,大人若无好转,卑职再登府便是。”
“妾身明白,韩御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