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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段权灏只觉自己忽地跌入一个再温暖不过的拥抱。

宇文音遥张开双臂将他搂紧,埋首他肩颈处摇了摇头:“你分明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直到今日她才意识到,段权灏恨封觉,是因为他不能恨真正误杀朽渊的同胞。

可这其中种种,根本无法将所谓是非黑白分得那般清楚明确。

所有人都各持立场,无计可施。

段权灏整个人僵在她臂弯之中,久到火焰几近燃烧殆尽,他才回过神抬手回抱住她的腰。

几乎是蓦然惊觉,在他黑暗无垠的数十年人生间,似乎只有她真实可触。

感受到他手劲力度之大,宇文音遥虽隐隐吃痛,依旧不曾挣脱。

眼见暮色渐沉,她才终于抬手推了推他的肩:“权灏,我们得在明日日落前赶回筑特城。”

段权灏松开手,将怀中人放回原本跪坐的蒲团之上,又替她将额前猫眼石挂坠扶正:“好。”

两人此刻都跪得有些腿痛,宇文音遥闻声立即站起身跺了跺脚,一面活动筋骨,一面还不忘关怀他的左腿,见他无恙才放下心来。

在寺中简单用过膳食之后,两人便再度启程。

正式离开大周地界时,她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说来这镇元佬儿,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停顿片刻忍不住扬眉冷笑:“赫轮城如今又被赐周所夺,将渊梯用后便扔,他还真不吃亏。”

段权灏闻言,略略摇头否认:“只怕连镇元佬儿也没能料到,封觉之死会逼出这么位巾帼女将。既能借她之手重夺赫轮城,何乐不为。”

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凭借他装模作样的本事,背信弃义也不足为奇。

然他话锋一转,又缓声道来:“我也是前日才知,赐周同样为封觉之妹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