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页

封知榆闻言,置于桌下的手不自觉攥紧裙边,随后缓缓放开,不打算加入这场暗潮汹涌之论。

按理说女眷之间对什么战争民生本是了无兴趣,但每每重睦到场,话题总会不自觉引往此处。

主和派如重盼不满抚北营常年征用官民军饷,主战派本就处于弱势,又因着那些夫人家中将士都对重睦青眼有加致使她们心生愤懑,总 是无人应声,独剩乐繁太主打圆场与封知榆沉默不语。

“三姐姐所言,也有道理。”

说到底她这气焰冲着自己而来,重睦不好一直做缩头乌龟。

于是微微笑道:“说到底还是我朝地大物博,燕都与中原地界歌舞升平,但平城边境深受渊梯之苦不为人知,所以才叫姐姐误会。”

重盼似乎料到她会如此言说般轻笑两声:“龙岩侯夫人的兄长亦是抚北营中人,敢问平城边患是否真如八妹妹形容?”

封知榆凤眼微颤,欲言又止,面露为难之色先看向重睦,而后才转与重盼磕磕巴巴道:“三公主说笑,妾身不过一介弱女子,兄长与表姐也甚少在家中谈及战事。”

她这表现不像在说真话,反而像身为表亲相互遮掩。

但思及重睦新婚夜传得沸沸扬扬的二女争夫场面,只叫在场诸人心中暗笑,自家姐妹不要的贫贱小官重睦当个宝似的上赶着下嫁,怕不是男人堆里做惯了破鞋随便挑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归宿罢。

重盼倒也并未继续追问封知榆,转而看向同样身为抚北营副将的程将军夫人:“敢问夫人,程将军又是如何评价平城之患。”

程夫人向来不满抚北营中日日有一女子,若重睦真如传言那般是位形若男子的勇猛之士,她还能相信程况称赞之语并非虚言。

可瞧着眼前这么位貌美窈窕的新妇,程夫人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才华武学,分明就是被美色迷了心窍。

但重睦到底贵为公主,程夫人不好真的发难,忍住怒气回复重盼道:“三公主客气,妾身不懂这些战乱边患,但瞧着我家那口子比起回京更喜驻守关外,想来应是态势极为严重。”

此言一出,原本就喜暗自揣测重睦与抚北营诸将士关系的众人面上表情登时五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