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用力捏住倪克斯的下巴,手指收得很紧:“记住,你能像现在这样完完整整地待在这儿,全靠我的允许。在主星,哪怕是虞大公,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你的安全。”
倪克斯露出吃痛的表情,眉头轻轻蹙起,说话却还是油腔滑调的:“知道了,大人。”她寒冷的手覆盖在叶无问的手腕上,“大人,让我治好你的伤势吧。”倪克斯轻轻道,“被污染的神赐予的诅咒已经让你的寿命大幅削减,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撑到从坠日星系回来么?”
叶无问的短发已经及肩,这让她看上去刚强中带着一点阴柔,但她的动作还是干脆利落,叶无问松开手:“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手段查到的,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倪克斯一瞬间表情变得十分温柔,稚气的脸上流露出完全和年龄不符合的慈悲,“我在想,你难道不想以皇裔的身份站在大众面前么?你看上去光明的前途其实早在坐上如今这个位置的时候就已经一目了然了。你不能、也不该受着一位老迈贪婪皇帝的驱使,做他手中的刀,去帮他排除异己,最后因为不够锋利再被另一把刀屠杀。你明明有你的意志,你可以站在阳光之下,向叶欢甚至是叶成发出挑战,也可以完成自己的复仇,向凌大公宣战,将赤夜星夷为平地,让凌大公低下她高傲的头颅,降下画着血月的降旗,从此世代贵族为奴为婢。”她压低声音,仿若恶魔邪恶的蛊惑,“你难道不想看到这座庞大的帝国在你的推动之下,彻底倒塌么?”
她勾勒得太美好,语言的力量甚至让叶无问有些热血沸腾,她扫了倪克斯一眼:“你有什么办法能做到?又凭什么帮我?”
“我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和可以依靠的助手。”倪克斯理所当然道,“一个虞大公可不够,何况,她现在自顾不暇。”
“她怎么了?”叶无问脸色缓了缓,她走到门口开门,倪克斯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还微笑着朝对门下班回家的邻居打了声招呼。
“她的线铺得太长,收起来就很容易乱。”
叶无问皱起眉,听着这个抽象的比喻:“她有什么别的目的?”
“最年轻的指挥官。”倪克斯伸了个懒腰,拉开冰箱取出蛋糕,插了一块送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能有这样一个光环,还不是因为她妈死的早。”她狡猾地眨了眨眼,“你真当我没看清她母亲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叶无问追问道。
“把衣服脱了。”倪克斯愉快道,“我想看一下你的伤势,来确定是哪位堕落的神灵下的诅咒。”
叶无问神色有些不自然:“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满足我的好奇心就是好处。”倪克斯说话总是半真半假。
叶无问干脆地将外套扔沙发上,然后一颗一颗解开里面的衬衫。
“噗。”倪克斯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拉了拉她肩膀的带子,“你居然穿前扣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