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人刚想说些什么,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的段焉便开口制止道:“其他同仁不用再说了。”
复又面向沈长河,温声细语道:“沈将军,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层面上去理解,你承诺放弃将军之位、将西南滇军全部交还国家这件事,本身就极为不合常理,更不符合人性;并且,无论是作为新党的一份子还是作为西南将军,你都没有理由做出这等损害自己人利益的愚蠢选择。”
段焉心平气和,沈长河也和颜悦色:“国家利益面前,区区个人或组织的利益算的了什么?不过,我倒也没指望理事长能理解——我今日来此,只为理事长一个明确的答案。”
段焉细长凤目微眯,一字一句:“沈将军若执意想依靠武力逼迫段某就范,就打错如意算盘了。你如果想达成你那疯狂的目的,先嬴了dang内选举再说!”
分道扬镳(二)
九月,新党换届选举如期举行。然而这一次的选举结果,却大大出乎段焉及其背后激进派成员的意料:沈长河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尽管,是以仅仅不到百分之二的微弱优势。
选举结果一出,激进派就炸了锅,个个都嚷着绝不接受这样“荒唐”的结局,部分人甚至直接向新党选举委员会提出异议,认为其中存在暗箱操作,并要求取消本次选举结果。而段焉本人也坚决不承认失败;非但如此,他甚至在选举委员会明确不会取消结果之后,直接宣布带领激进派脱离现在的新党、重新组建另一个“新党”,并宣布原新党背弃了既有的宗旨、原则,已变成了以沈长河为首的西南军政府之傀儡,同时将其控制的原新党武装力量全部分离了出去。
“他妈的!”消息一传到将军府,幕僚们都出离愤怒了。有人带头站了出来:“段焉算是什么混账鸟人,这也太输不起了吧?!”
“咱们将军可是救大秦于生死存亡之际的英雄,他区区一个无名小卒怎敢与日月争辉!”
……
底下人讨论的火热,将军本人却没有出现。此时,他正在裴轩家中、坐在裴轩床头旁边,神情沉重地握着后者枯瘦的手。
“公子……”裴轩咳嗽了很久,才堪堪缓过来,声音已然十分微弱:“你,你公务繁忙,快去……快去忙吧。”
沈长河眼圈有些泛红。这些年来,他早就习惯了有裴轩这位“三朝元老”陪同左右,可如今裴轩却一病不起,而且从脉象上看,应是时日无多了。
他轻轻地替裴轩掖好被子,端过药盅:“阁老与我虽无血缘关系,但也是我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家人。我也没有多忙,所以想多陪陪您。”